●國王山魯曼的悲哀
再說國王山魯曼,自從戛梅祿王子出外去尋找白都倫公主之后,心里總是惦記著,生怕發生意外,他在宮中焦急地等待著,希望兒子盡快回來。他還為兒子的安全擔憂,以致于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第二天天剛亮,他就起來眺望遠方,希望能看到兒子的蹤影。直到中午,也未見兒子戛梅祿的影子,心里十分焦急,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國王左等右等,還是不見兒子歸來,便決定親自帶領人馬去尋找戛梅祿王子。即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國王率領大軍,親自出征,他們一共分成六組,分頭去尋找戛梅祿王子。并約定各組人馬,第二天中午在十字路口會面,向國王匯報情況。
六組人馬各奔一方,找遍了周圍的山野,仔細尋找著戛梅祿王子。然而直到太陽西下,也毫無線索。第二天中午,六組人馬都來到十字路口,然而卻沒有一點兒錢索。大家都在擔心王子的安全,這時,有人跑過來,將在路上發現的碎布和斷肢殘骸交給國王,國王看到布片上還血跡斑斑,馬上意識到王子巳兇多吉少了。
國王山魯曼抱著碎布片痛哭不已,他不停地呼喊著王子的名字,此時大家都認為王子已經死了。霎時間,整個十字路口一片悲哀,讓人目不忍睹。過了好長時間,國王慢慢冷靜了下來,不過他對王子的生存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以為王子要么被野獸吃了,要么就是被盜匪殺了。他坐在那里痛哭了一番,才率領大隊人馬回宮。一回到宮里,他立即下令全國上下舉喪,哀悼王子。他還讓仆人們在宮中修建了一座房屋,取名叫“憂愁室”,以后每周一、五上朝理政,其余時間都呆在“憂愁室”里,深深地思念著愛子戛梅祿。
●戛梅祿王子發現寶藏
戛梅祿王子來到異教徒的城市后,一直躲在花園里,思念著妻子和父母。整天憂愁苦悶,極度悲傷。老園丁見他愁眉苦臉,就常常安慰他,要他耐心等到年底,乘開往艾補奴斯的船只離開這里。
戛梅祿王子盼呀盼呀,覺得時間過得好慢。這天,街上異常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們比往日增加了許多。他覺得奇怪,就向園丁打聽原因。園丁告訴他,今天是異教徒的節日,所有的人都不工作,上街市去趕集。說著老園丁也提著籃子上街了,只留下戛梅祿王子一人在家里看守花園。
戛梅祿王子又想起了分別的妻子,眼淚禁不住涌上來,后來竟失聲痛哭。由于傷心過度,不一會兒他就昏倒了。等醒來后,他走出屋門,到園中散心。由于心不在焉,腳沒踩穩,不小心跌倒在地,剛好碰在樹樁上,他的臉被劃破了,血淚混在了一起。他擦凈血,用布條將傷口裹起來,繼續在園中漫步。他猛一抬頭,看見兩只小鳥在樹上打架,其中一只被啄死,掉在了地上,而另一只則大搖大擺地飛走了。不一會兒,兩只大鳥飛到死鳥身邊,拍打著翅膀,嘰嘰喳喳地鳴叫了一會兒,然后又用爪子挖了一個洞,把死鳥埋掉后,才依依不舍地離去。又過了一會兒,它們把剛才取勝的那只小鳥啄來,在死鳥的墳前活活地把它啄死,扯出內臟,啄碎皮肉,祭奠一番,才雙雙飛去。
戛梅祿王子感到十分驚訝,他走到埋死鳥的地方,竟意外地看到白都倫公主的那顆紅寶石,王子見丟失已久的那顆紅寶石又回到自己的身邊,不禁驚喜萬分,他自言自語地說:“主會保佑我脫離困境的。過去,我曾因失去紅寶石而遇難,現在又意外地找到它,這是主的安排,預示著我的厄運即將結束。”
他把紅寶石收藏好,以免再丟掉。發現了紅寶石后,戛梅祿王子的心情十分愉快,他覺得自己終于有了希望。
第二天,戛梅祿王子照常到園中干活。他使勁用鎬挖地,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露出一個方形木蓋。好奇心驅使他打開木蓋,只見最下端有一扇木門,有臺階延伸下去。他沿著臺階走下去,打開大門一看,里面竟儲藏著不計其數的金子。這一發現,使戛梅祿王子更為歡喜,他認為自己的厄運馬上就會過去了。
他沿著臺階上來,將木蓋原封不動地蓋好,然后又繼續干活。
晚上,園丁回來,高興地告訴他:“有一艘貨船三天后將開往艾補奴斯,現在商人們正在往船上搬運貨物。你乘這艘船到了艾補奴斯后,再走六個月的旱路就可到達山魯曼了。”
戛梅祿王子聽罷,高興得簡直快要跳起來了,他把白天發現金子的事告訴了園丁。園丁聽后不大相信,因為自己在園里整整呆了八十年,園里的哪個角落他都翻過,可從來沒發現有一個地窖。他不住地祝賀戛梅祿王子,認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戛梅祿王子回鄉心切,收拾東西開始為回鄉作準備。他先帶園丁到藏金子的地方觀看,并且決定把一半金子留給園丁,另一半自己帶走。
園丁收下了金子,準備用來養老。戛梅祿王子聽從園丁的建議,買來50個皮口袋,把自己分得的金子裝進去;同時將妻子的那顆紅寶石也裝在了里面。他又買了一些橄欖,放在了金子上面,扎緊口袋,自己裝扮成一個販運橄欖的商人。
戛梅祿王子雇人把50個重重的皮口袋全部搬到船上,只等著三天后同貨船一起去往艾補奴斯。一切都安排妥當后,戛梅祿王子躺在那里,想象著與父王、妻子重逢時的喜悅場面。
蒼天不作美,正好在貨船動身的前一天晚上,老園丁病了,并且病情十分嚴重,看上去似乎沒救了。第二天一大早,戛梅祿王子正給園丁端水喂藥,船長帶著水手來園中找貨主,要他立即上船。戛梅祿王子看看奄奄一息的老園丁,實在不忍心離去。此時,園丁最需要有一個人來照顧,自己不能忘恩負義。于是,他吩咐船長先回去,自己馬上就到。
船長臨走時,反復叮嚀道:“你要快點來,船馬上就要開了。”
戛梅祿王子將船長送出大門,自己準備回去向老園丁告別。此時,老園丁只剩下最后一口氣,躺在那里十分難受。戛梅祿王子實在不忍心丟下老園丁,一直等到他閉上雙眼,停止呼息,才趕忙裝殮,埋入墳地。一切都辦好后,戛梅祿王子才匆匆忙忙去趕船。然而船已經走了,望著遠去的帆船,戛梅祿王子不禁痛哭起來,他覺得命運對他很不公平,為什么偏偏安排老園丁在這個時候死去呢?
沒有辦法,只好等明年這個時候再走了。于是,戛梅祿王子取代了老園丁,又雇了一個人在園中勞作。同時,他又買了50個皮口袋,像上次那樣將老園丁分得的那份金子裝入袋中,上面蓋了一層橄欖,把封口扎好,準備明年帶走。
●五十袋橄欖
白都倫公主當上國王后,一心撲在工作上,忙于治理國事,全朝文武百官都對她欽佩不巳,每當她外出視察時,老百姓都站在街上相迎,并向她祝福。白天,白都倫公主忙于工作,顧不得去想丈夫的事,可一到晚上,就躺在床上悲哀哭泣,淚水滲透了枕巾。還是沒有戛梅祿王子的消息。公主諾芬絲見她哭得好傷心,就極力去勸慰她。
有一天,白都倫公主在宮中通過窗戶看遠處的海景,無意間發現一艘貨船進港,覺得丈夫就在船上。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抱著一線希望來到了碼頭。她向船長詢問了船上每一個商人的情況,船長都一一作答,最后還特別告訴她,有一個商人運了許多橄欖,但他自己沒能趕上船。
白都倫公主從來沒見過橄欖,更別說吃了,她聽船長說船上有許多橄欖,就想買一些嘗嘗。她命船長拿出一些來看看。
船長尊命,忙讓水手們搬出了一袋,并打開讓白都倫公主看。
白都倫公主嘗了嘗,覺得好吃,就問:“一共有多少橄欖?”
船長答道:“有50袋。”
白都倫公主說:“這50袋我都買了,你要多少錢?”
船長說:“橄欖的主人因事沒有趕上船,我也不知道具體價錢,估計值一千金幣吧?”
“那好,我出一千個金幣買下這些橄欖。”
說著,她拿出一千個金幣遞給了船長。
當晚,白都倫公主回到內宮,準備和諾芬絲公主一起吃橄欖。她命令仆人打開一袋,發現上面只有一層薄薄的橄欖,橄欖之下卻是閃閃的黃金,仆人立即向國王匯報了這一情況。白都倫公主大吃一驚,于是又命令仆人打開其余49袋,竟發現同第一袋一模一樣;另外,她還發現了自己的那顆紅寶石。白都倫公主見到紅寶石后,心情格外喜悅,她已預計到和丈夫見面的時間快要到了。由于過分激動,竟當即昏死過去。
第二天,白都倫公主下令把船長帶進宮。船長不知其故,嚇得全身直發抖。
白都倫公主問他:“你知道橄欖主人的住址嗎?”
船長如實答道:“知道,臨行前我和水手還到過他家呢。”
白都倫公主確信橄欖的主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于是靈機一動,想了個好辦法,說道:“你必須盡快把橄欖的主人帶到這里來,因為他欠我許多債,否則你的所有財產將被沒收。”
隨后,她又命令仆人封了船上的貨物,等將橄欖的主人帶來,再還給他。商人們見自己的貨物已被查封,急忙湊了一些錢,讓船長回去找橄欖的主人。
白都倫公主在宮中等著丈夫,她的心情無比激動。
●戛梅祿王子和白都倫公主夫婦重見
船長無可奈何,只好揚帆啟航按原路返回。由于惦記著自己的貨物,他不顧疲勞,日夜兼程,終于到了那座異教城市。
此時,巳是深夜,戛梅祿王子正在借酒消愁。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心里覺得奇怪,來園中好幾年了,還從沒有人登門拜訪過,他急忙起身開門。門打開后,水手們二話沒說,把戛梅祿王子緊緊地捆綁起來,帶到船上,接著又立即起程,向艾補奴斯航行。
戛梅祿王子不知原因,多次向水手們打聽,可水手們都不理睬他,只是一個勁地罵道:“不知羞恥的家伙,還偷別人的錢!”
戛梅祿王子辯解道:“我從來沒去過艾補奴斯,怎么會偷人家的錢呢?”
船到艾補奴斯后靠了岸,船長帶著戛梅祿王子進宮拜見國王白都倫公主。白都倫公主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丈夫,她命仆人帶他去洗澡更衣。同時,下令將船長和商人的貨物歸原主,允許商人們在艾補奴斯自由買賣,她還賞給船長許多金幣和一套貴重的衣服。她請來諾芬絲公主替她保秘,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后,再將這個秘密公開。
戛梅祿王子洗澡更衣后,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又像從前一樣英雄偉武,人見人愛。白都倫公主并沒有立即去認丈夫,而是先封他為宮中一個官員,后來又慢慢提升他,讓他管理國庫,執掌財政大權,白都倫公主很看重他,經常與他一起商議國家大事,使得他在文武官員和百姓們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戛梅祿王子多次遇難,做什么事都十分小心。
這次,他見國王如此寵愛自己,心中感到恐惶不安,總覺得會出什么意外。于是,他決定請求國王允許他回自己的家鄉,到父母身邊與他們一同享受天倫之樂。
白都倫公主感到很意外,她十分好奇地問:“你在這里名利都有,生活很幸福,為什么要棄官還鄉呢?難道我做錯了什么嗎?”
戛梅祿王子解釋說:“陛下,我們本來素不相識,您卻如此信任我,讓我掌握國家財政大權,使我受寵若驚。但是由于我非常想念父母,想回家去敬一點孝心,侍奉二老安度晚年,才做出這個決定,希望國王能答應我的要求。”
白都倫公主見戛梅祿王子態度十分堅決,知道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
于是,她說:“親愛的,難道你已把我給忘了嗎?”說著,兩眼模糊,淚水直往下淌。
戛梅祿王子這才如夢初醒,知道眼前的國王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禁不住淚如雨下。兩人擁抱在一起,痛哭不已,那場面令人心碎,無不為之落淚。夫妻倆終于團圓了,互敘別后的遭遇之后,白都倫公主又帶著戛梅祿王子去見老國王阿爾馬諾斯,向他講述了事情的真相,并對他說明自己冷落諾芬絲公主的原因,請求老國王懲處她。
老國王見這一對夫妻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不但沒有懲罰她還向他們二位賀喜。同時,老國王又決定將諾芬絲公主許配給戛梅祿王子。戛梅祿王子非常尊重妻子,他沒有自作主張,回來同妻子白都倫公主商議此事。幾年來,白都倫公主同諾芬絲公主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因此,她高興地答應了這件事。
老國王阿爾馬諾斯召集文武官員,將白都倫公主和戛梅祿王子的遭遇向大家訴說了一番,并把自己招戛梅祿王子為駙馬,傳王位于他的決定告訴了大家。文武官員聽了,都十分贊成老國王的決定。于是,老國王阿爾馬諾斯立即邀請法官、證人和元老,為戛梅祿王子和諾芬絲公主訂婚,并宴請賓客,為他們倆舉行婚禮。老國王非常高興,拿出許多錢財接濟窮苦百姓,民眾們無不為之歡騰鼓舞。
●王子艾莫扎杜和艾思武德
戛梅祿王子當了國王后,為國家和人民辦了許多實事,使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深受百姓的愛戴。一時間,艾補奴斯國強民富,人民安居樂業。戛梅祿王子白天在宮中處理國事,晚上與兩位王后在一起,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生活得十分幸福。舒適的生活環境使王子把自己的家鄉和父母忘得一干二凈。
光陰似箭,轉眼間,一年過去了,兩位王后分別生了一個兒子,都長得天真可愛。大兒子叫艾莫扎杜,母親是白都倫公主;二兒子叫艾思武德,母親是諾芬絲公主。戛梅祿王子和老國王阿爾馬諾斯看到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戛梅祿王子非常注重對孩子的培養,他請來最好的老師教他們倆。兄弟二人聰明伶俐,學習又很刻苦,因此,在17歲時,他們就已能文能武,成為難得的人才。兄弟倆從小同吃同睡,形影不離,在優越的環境中共同學習;長大后仍然是親密友好,全國上下都知道戛梅祿有兩個了不起的兒子。
又過了幾年,兩兄弟都長大成人了,每當國王戛梅祿外出時,兄弟倆便輪流執政,替父親處理國家大事。然而,生活總是不那么一帆風順的,就在國王戛梅祿外出視察時,宮中出了一件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王后白都倫暗戀上了小王子艾思武德,而諾芬絲王后竟暗戀上了大王子艾莫扎杜。可是兩位王子始終把兩個王后當作母親,對她們非常尊重。兩個王后在宮中演出了一幕幕惡作劇,使得戛梅祿再一次遭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大災難。
一次,國王戛梅祿外出視察,兩個兒子照常輪流執政。第一天,由大王子艾莫扎杜執政,他聰慧過人,獎罰嚴明,深得文武百官的稱贊。正在他忙于處理國事之時,異母諾芬絲王后派人送來一封信,信上表達了自己對艾莫扎杜王子的愛慕之情,她還用信紙包了一縷頭發一同送給了大王子。
仆人不知信里的內容,悄悄地把信遞上去,然后站立一旁,等待回信。王子艾莫扎杜見信后,氣得暴跳如雷。
他痛罵異母諾芬絲一頓,接著又舉劍殺死了仆人,并且罵道:“你這個無恥之徒,竟敢幫助你家主人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之后,他拿著信,急匆匆來到母親白都倫王后的住所,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母親。
之后,他又痛罵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父王平時對她百般疼愛,她卻干出這種丑事,主一定會嚴厲地懲罰她的。”
晚上,王子躺在自己的床上,依然怒氣沖沖,難以入眠。而王后諾芬絲得知大王子不但沒有接受她的愛,還殺死了她的仆人,便耿耿于懷,躺在床上裝病,以待時機報復。
第二天,該輪到小王子艾思武德執政了。他和哥哥一樣,英明果斷,思維敏捷。他同樣也收到了異母白都倫王后的一封情書,在信中,白都倫王后毫不掩飾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思,同時也希望能夠得到小王子的愛。
白都倫公主派一個老宮女去送信。老宮女明白她的心思,接過信興沖沖地趕到朝堂上,趁機將信塞給艾思武德王子。王子拆開信一看,頓時火冒三丈,一邊痛罵白都倫王后,一邊拔劍殺死了老宮女。
下朝之后,艾思武德王子拿著信去見母親諾芬絲,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并且還大罵了白都倫公主一頓,說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艾思武德從母親那里出來后,就徑直來到哥哥的住所,兩兄弟互敘了兩天來所遇到的事情,非常憤怒,一夜都沒有睡著。他們認為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父王,兩位王后就一定沒命了。于是決定保守秘密,不讓父王知道這件事。
兩個王子畢竟還年輕,沒有經受過任何挫折,更不知道人心的險惡。他們這么做,倒是保住了兩位王后的性命,但卻害了自己,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過了幾天,國王戛梅祿外出歸來,見兩位王后都患了重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覺得十分奇怪,問道:“你們怎么都病了?”
兩位王后來個惡人先告狀,她們編造謊言誣陷王子,說兩位王子趁國王外出之機,進后宮調戲她們,企圖想占有她們。她們還要求國王處死兩個兒子,否則她們也不活了。說完,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坐在那里痛哭流涕。
國王聽兩位王后說完,氣得面如土色,頭發直豎。他讓兩位王后詳細敘述事情的經過。
白都倫公主搶先說話了,她哭泣著說:“國王呀,都是你那小兒子艾思武德王子的錯。他多次給我寫信,向我求愛,我都拒絕了。這次,他趁你外出,竟帶著寶劍闖入我的房間,用劍逼著我,要我答應他的要求。而我想到這么多年來,國王待我不薄,就也死不答應。沒想到他一怒之下竟殺死了我的宮女。陛下,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實在是害怕,還不如一死了之呢。”
白都倫王后的話音剛落,諾芬絲王后也說話了,她編造的謊言和白都倫王后的差不多。最后,請求國王戛梅祿替她們作主。
國王戛梅祿聽信讒言,十分痛恨兩個兒子,抽出寶劍,要去殺死兩個兒子。他正要出門,老國王阿爾馬諾斯大駕光臨,見戛梅祿氣得臉都發紫了,鼻孔里鮮血直流,忙問緣故。
國王將兩個兒子的丑陋行為告訴了老國王,然后又接著說:“我一定要殺死這兩個畜牲,替兩位王后報仇!”
●王子和財政大臣
老國王阿爾馬諾斯也信以為真,他氣憤地說:“要這樣的兒子有什么用呢?還不如一刀殺死算了,免得留下來禍害別人。”
阿爾馬諾斯怕戛梅祿心慈手軟,不忍心殺掉王子,便建議他另派別人去辦這件事。國王戛梅祿聽從了阿爾馬諾斯的建議,立即召見了管國庫的財政大臣,命令他將兩個王子分別裝入兩個大木箱中,然后用騾子馱到郊外去,在郊外處死他們,并且把他們的血分別裝進兩個小瓶中,帶回宮來讓國王檢查。
財政大臣奉命行事,恰好在走廊上碰到正要去拜見父王的兩個王子。財政大臣在宮中任職多年,積累了不少經驗。
此時見到兩位王子,知道不能硬來,便講道:“兩位王子,你們知道,我是個受人支配的奴仆。假如國王有令,你們說應該服從嗎?”
兩位王子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應該服從了!”
于是財政大臣將國王的命令敘述了一遍,于是兄弟倆束手就擒。財政大臣按照國王的吩咐,將他們捆綁起來,裝入了木箱,然后用騾子馱到荒無人煙的郊外。他打開木箱,放出兩位王子,滿含熱淚地抽出寶劍,準備殺死他們。
財政大臣難過地說:“王子,我真是不忍心下手,可是我也是受人差遣,不得不這樣做,請你們不要怪我呀!”
兩位王子這才如夢初醒,知道是父王聽信讒言,才命人殺死自己的。但他們毫無怨言,從容不迫地說:“既然是父王的旨意,你就動手吧,我們是不會怪你的。”
說罷,兩人相互偎依,等待處死。
正在這時,小王子艾思武德,突然坐起來說:“大臣,求求你先殺了我吧,我不想看到哥哥在我面前痛苦地掙扎。”
這樣,大王子艾莫扎杜也請求大臣先殺死他。弟兄倆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誰也不忍心看到對方死時的情景,大臣被他們倆的情誼所感動,禁不住老淚縱橫,三人都哭成了淚人,大臣將手中的劍又放了回去。
兄弟倆爭來爭去,互不相讓,最后決定兩人面對面緊緊地抱在一起,讓大臣同時殺死他們倆。此情此景,縱使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大臣哭泣著把他們倆綁在一起,又抽出寶劍,說道:“王子,你們還有話要對你們的父王講嗎?如果有,趕快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們轉告。”
稍停片刻,大王子艾莫扎杜說:“我仍然請求大臣先殺死我。因為我是哥哥,實在不忍心看到弟弟死時痛苦的樣子。另外,請您回去后就轉告父王,他的兩個兒子都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父王不經調查,聽信婦人的讒言,而下令處死自己的兒子,這是極大的悲哀。你告訴父王,他最寵愛的兩個女人是他的敵人,一定讓他要多加提防。”
說完,兩位王子互相對視,眼淚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使他們看不清對方,就這樣他們互道永訣。
艾莫扎杜王子安慰弟弟說:“弟弟呀!這是主的安排,你不要埋怨父王,我們只能哀嘆命運對我們的不公平。”
這種場面誰見了都會為之落淚的,在場的財政大臣更是被感動得淚濕衣襟。但有國王命令在上,他只得舉起寶劍砍向兩位王子。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那匹駿馬突然掙脫了韁繩,跑進了樹林里。他扔下寶劍,拼命地追趕駿馬。他剛沖入樹林里,眼前猛然出現一頭兇猛可怕的大雄獅。財政大臣兩手空空,自知不是雄獅的對手,索性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等待獅子過來吃掉他。
此時,兩位王子被財政大臣綁在一起,烈日當頭,把他們曬得干渴難熬,忍不住大聲呼救。然而,在這荒山野林里,根本不可能有人來救他們。
艾莫扎杜哀嘆道:“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大臣先殺了咱們,再去追馬。”
小王子艾思武德心里想:“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馬跑了呢?是不是主讓它來救我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