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子在床上睡不下去了,她本來是想再睡下去的,但事實上整張床沒有一塊干燥的地方,沒有辦法,美娘子只好穿好衣服離開了床。這時,窗戶被一陣大風吹開了,她打了一個冷顫。緊接著又是一陣狂風吹來,美娘子一不留神,纖弱的身子被風吹回到床上去了,她覺得自己看來是離不開床了,所以她就坐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第二天,卡邁勒出現在阿貝德的店鋪面前的時候,阿貝德正在低著頭打量著他妻子打造出來的鉆石戒指。鉆石戒指在陽光的照耀下,立刻反起光來,流光溢彩。光氣太強烈了,剌著阿貝德的眼睛。
卡邁勒本來以為阿貝德會自動把他要的鉆石戒指送到他所住的旅館,沒想到還得他自己親自來取。
卡邁勒有點氣憤,但口氣還是很溫和的,他對阿貝德說:“老兄,你把我的鉆石戒指打造好了吧?”
阿貝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堆著笑容,非常謙遜地對卡邁勒說:“哎呀!對不起呀先生,麻煩您親自來取,真是不好意思。”
卡邁勒不想跟阿貝德廢話,他感興趣的是阿貝德美麗的妻子,于是他就直接了當地說了,他說:“那就把我預訂的鉆石戒指給我吧!我還有事呢。”
阿貝德說:“好啊!我馬上就奉上。”
說完他就把手上的那顆巧奪天下的鉆石戒指送到了卡邁勒的手上。一看到那顆鉆石戒指,卡邁勒就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但為了美娘子,他又裝作了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態。他拿在手上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假裝很專業,很仔細地看了一遍,最后他說了一句話,他說:“你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把我的寶石給浪費了?”
美娘子的丈夫阿貝德一聽卡邁勒說這話,他的頭就開始昏了起來,這可是一筆好幾萬金幣的大買賣啊!這下可就虧大了。
阿貝德非常小心地詢問卡邁勒:“老兄,您瞧仔細了,是哪里讓您不滿意。不滿意的話,我再給您打造一個更好的?”
卡邁勒生氣了,說:“這顆鉆石戒指沒有一處能令我滿意的。”
阿貝德嚇了一大跳,他說:“你千萬別嚇我,我的心臟不太好!”
卡邁勒盛氣凌人慣了,他才不管阿貝德的死活呢,他說:“你的心臟不太好,關我什么事啊!我的鉆石戒指被你弄壞了,那又該怎么辦?你賠得起嗎?”
阿貝德差一點就沒有跪下向卡邁勒求饒了。是啊,幾萬金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阿貝德可真經不起幾萬金幣的折騰。所以阿貝德只能說一些請求卡邁勒原諒的話。
卡邁勒財大氣粗,而且又是有備而來,有心要整治阿貝德,他越看阿貝德越不順眼,一個長相這么平庸的人竟然能娶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怎么說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這激起了卡邁勒的不平,他決定要好好修理阿貝德,要他知道作為一個美女的丈夫應該怎樣為人處事,才算是有風度、符合身份的。
卡邁勒大罵了阿貝德一通,說阿貝德是笨狗、是笨老鼠,最后笨成了狗熊,用卡邁勒的話說,阿貝德已經一文不值了,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對于這些話,阿貝德只有逆來順受,他對此沒有反駁一句,只讓卡邁勒向自己發火。他還準備挨上卡邁勒幾拳或幾腳。要是這樣能夠消除卡邁勒的怒氣,能讓卡邁勒了結這件事情的話,再惡意再歹毒的侮辱他都愿意接受。
事實上,卡邁勒沒有動手去毆打老實巴交的阿貝德,卡邁勒拿著那顆鉆石戒指對阿貝德說:“老兄,你可看清楚了,這顆鉆石戒指最大的問題就是,它是一顆只適合美女戴的戒指。”
阿貝德恍然大悟,他終于明白了卡邁勒為什么會發如此大的火,如此的不滿,原來這顆鉆石戒指的做工并沒有問題,問題出在這顆鉆石戒指根本就不是男人戴的。
阿貝德頓時垂頭喪氣起來。卡邁勒把事情的關鍵之處都說了出來。他已無話可說,只好任憑顧客卡邁勒處置了。
卡邁勒知道這顆鉆石戒指是阿貝德的妻子制作的,但偏偏要明知故問,他問阿貝德:“我想這顆漂亮的女式戒指一定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制作的,對不對,阿貝德老兄?”
阿貝德說:“你說得一點兒也沒錯,這顆鉆石戒指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制作的。”
卡邁勒緊緊追問:“是誰制作的呢?”他還裝成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阿貝德不愿這件事牽連到他那個美麗的妻子,所以他胡亂回答道:“她是我雇傭的一個女工,手藝確實不錯。”
卡邁勒知道阿貝德沒有說實話,心里又不平衡起來,他口氣生硬地說:“我把那么貴重的寶石讓你來打造鉆石戒指,你卻隨便讓一個下人,一個手藝并不怎么樣的傭人制作,你是不是有病啊!”
阿貝德忍耐了這么久,再也不能忍受了,他說:“你這個人別亂罵人好不好?”
卡邁勒受不了阿貝德的反詰,他立刻就破口罵起阿貝德來,他罵道:“我少了你的工錢嗎?你竟然把這么貴重的寶石隨便吩咐一個下人去做?”
阿貝德“霍”地沖到了卡邁勒的身邊,他真想一拳把卡邁勒打趴下,永世不得翻身,但自知理虧,這是無須爭辯的事實,所以他忍住了,沒有朝卡邁勒身上打拳,他朝自己的胸膛上打了一拳,發出了吼聲,他沖著卡邁勒吼道:“你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我死也不會說出你這顆鉆石戒指是我妻子制作的。”
卡邁勒一聽這句話,就拍掌叫起好來,他笑著對阿貝德說:“你瞧瞧你那副樣子,你終于露出馬腳了吧!嘿嘿!”
阿貝德天生駑鈍,他一時沒有理會自己剛剛說錯了什么,在沒有人明示的情況下,他只好向卡邁勒請教,他問卡邁勒:“你笑什么,我剛才說錯了什么?”
卡邁勒笑得差點摔倒在地上,他對阿貝德說:“你再說一遍你剛才所說的話。”
阿貝德拍了拍胸膛大聲地說:“說就說,我怕你不成?”
卡邁勒就激動地說道:“你快說呀!你快說呀!”
阿貝德忍不住卡邁勒嘲諷的刺激,就又說了一遍,而且說得比上一次更聲大,非常符合阿貝德魁梧的身材和發達的四肢。卡邁勒抓住了他的缺點,無情而有力地打擊了阿貝德。阿貝德無話可說了,他愿意賠償卡邁勒的損失,哪怕是幾萬金幣,他都愿意賠。
卡邁勒在這個時候,又記起了那個接生婆的話,他假裝非常大方地把那顆鉆石戒指放在了阿貝德的手上,微笑著一聲不吭。
阿貝德這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明顯,這筆買賣是賠定了,所以他也很大方地把那顆鉆石戒指放進了他的口袋,他正要對卡邁勒說關于賠償金的事。卡邁勒搶先開口了,他說:“阿貝德老兄,我這次還是不追究你了,也就是說,我這顆價值幾萬金幣的鉆石戒指就不要你賠了。”
阿貝德剛開始有點不相信這句話是真的,后來證實卡邁勒說的是真的。既而當然是心花怒放了,但為了表示對卡邁勒的尊敬,他沒有讓他的笑容表現在臉上。他把他發自內心的微笑,非常巧妙地處理了,卡邁勒邊走邊說:“你等著,過兩天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晚上,阿貝德收拾好店鋪后,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美娘子為他打開了門,劈頭就問他:“那個卡邁勒是怎么評價我制作的鉆石戒指的?”
阿貝德被卡邁勒折騰得精神不振,已經沒有答話的精力了。他首先找了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然后,一屁股坐下了。美娘子關心的是,卡邁勒對她手藝的評價,看到阿貝德的舉止后,她就知道卡邁勒又把鉆石戒指退回來了。
阿貝德拿出了那枚鉆石戒指。美娘子戴上了那枚閃閃發光的鉆石戒指,笑得前仰后合,口頭上感謝阿貝德對她的寵愛,但心里卻暗暗感謝卡邁勒的豪爽。
阿貝德對美娘子說:“前兩次都是你做的好事,令我的顧客卡邁勒先生十分的不滿意。現在他又原諒了我,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他,這枚鉆石戒指是由你一手打造的,我只是隨便說了一個女仆人的名字。”
美娘子笑著對阿貝德說:“你就算說出來,他卡邁勒也不敢把我怎么樣啊!難道他敢吃了我么?”
阿貝德對美娘子這樣說話的口氣以及對待這件事的態度感到憤怒,所以他一臉嚴肅地對美娘子說:“你要小心點,嚴肅點,對待任何一件事都要小心謹慎。你這次要小心對待這筆買賣了。”
美娘子還是笑著對阿貝德說:“好啦!好啦!我這次認認真真做好這筆買賣就行了。”
阿貝德點點頭,說:“你說這話才算說到正點了,好好干,把這顆鉆石戒指制造好了,我為你買一顆更好的鉆石戒指。”
美娘子相信了她丈夫說的話,心里在盤算著,現在她已經擁有了兩顆名貴的鉆石戒指。如果再把這筆買賣做好了,那么她即將得到三顆極具價值的鉆石戒指。美娘子拿上卡邁勒送給阿貝德,而現在阿貝德又轉送給她的鉆石戒指,高興地進屋去了。
阿貝德在第三天的時候,守在珠寶店鋪外面,等著卡邁勒來取鉆石戒指。阿貝德剛開始是站在門口守候卡邁勒的,過了一個多時辰,看不到卡邁勒的身影,他的腿站麻木了,于是他叫他的仆人搬一張椅子出來,讓他坐一會兒,休息休息。很快一個胖乎乎的仆人拿了一張大椅子放在阿貝德旁邊。阿貝德看也沒看一眼,就坐了下去。
卡邁勒這次是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出現在阿貝德面前的。在卡邁勒的頭頂還罩著一只木桶一樣大的帽子,卡邁勒的打扮非常夸張,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當卡邁勒出現在阿貝德的面前時,阿貝德只看到一匹馬站在了他的面前。因為這匹馬太高大了,根本或者說很難看清馬背上還坐著身材修長的卡邁勒。
阿貝德看到一匹馬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多少令他產生了不快,他等的是英俊瀟灑的美男子卡邁勒,而不是一匹高頭大馬,所以他回頭就喊那個胖乎乎的仆人拿一根大木棒出來,要打馬的屁股,好把這匹高頭大馬趕走。
阿貝德躺在椅子上半睜半閉著眼睛,忽略了馬背上的卡邁勒。卡邁勒為了讓高頭大馬襯托他的威儀,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結果是阿貝德根本不知道卡邁勒的存在,他依然毫不客氣地吩咐仆人打發這匹高頭大馬。
仆人拿著一根比他的手臂還粗的大木棒出來了,但只在馬前站著并不攻擊馬屁股。這樣的話,阿貝德肯定是不高興了,他當時是這樣想的,主人花錢雇傭了你,就是你要替主人干事的,你不干事,主人雇你干什么?吃閑飯的話,主人早一腳就把你踹出門去了。
卡邁勒對阿貝德今天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于是他就在馬背上發起火來了,他用力抓了一把馬鬃,擲向了阿貝德。阿貝德被卡邁勒的馬鬃抽痛,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做了一個非常憤怒的動作,大聲問道:“是哪個小子拿馬鬃打我?想死嗎?”
仆人朝阿貝德使了一個眼色,他使這個眼色的意思是說你阿貝德別太囂張了,你的顧客卡邁勒已經出現在你的面前了。阿貝德誤會了仆人的意思,他沒有理解胖仆人眼色的含義,還誤以為剛才是胖仆人抓了一把馬鬃打他。所以,阿貝德對胖仆人的仇恨,用一天的時間也講不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腳把胖仆人踢出了老遠。
卡邁勒在馬頭上開心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阿貝德這才發現了騎在馬背上的卡邁勒。他把卡邁勒從馬背上扶了下來,請卡邁勒進他的珠寶店鋪里喝酒。阿貝德為了向卡邁勒道歉,親自辦了一桌酒席,擺到了珠寶店鋪里。卡邁勒也沒有跟阿貝德客氣,心安理得地走進了珠寶店鋪,和阿貝德喝起酒來。
卡邁勒這次沒有開口提鉆石戒指的事情,只是喝酒。阿貝德喝了幾口酒,想拿出那顆打造好的鉆石戒指給卡邁勒,但卡邁勒只是一個勁兒地和他碰杯,他也不好意思掃卡邁勒的興。這樣連續碰了十幾杯烈酒,卡邁勒還是臉不紅,心不跳,依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但阿貝德就不行了,他的頭腦開始不清醒了起來,喝了一口酒,就說要上茅廁。卡邁勒沒有放過阿貝德,他心里的計劃正在一步一步沿著有利于他的方向發展。卡邁勒心里所想的計劃是這樣的:把阿貝德灌醉,然后借口扶阿貝德回家,回到阿貝德的家后和美娘子見面。
事實上,卡邁勒的計劃是在阿貝德喝第十八碗酒的時候就實現了,于是他順理成章地扶著爛醉如泥的阿貝德往他家走去。不過背著沉重的阿貝德可讓卡邁勒吃足了苦頭。誰都知道阿貝德重量要比卡邁勒重一倍甚至兩倍。剛開始卡邁勒還能感覺良好地扶著卡邁勒走路,但只過一會兒,扶著阿貝德走回家這個辦法已經不適用了,因為阿貝德醉得巳經不能再走半步了,也就是說爛醉如泥的阿貝德此時此刻像極了一個下肢癱瘓的人,如果真沒有人扶著他或著背著他的話,他極有可能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前面說過了,卡邁勒用扶著阿貝德走回阿貝德的家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所以卡邁勒只有背著阿貝德才能安全地回到阿貝德的家。面對阿貝德這樣一個類似龐然大物的家伙,卡邁勒還真不愿意背著他。但是卡邁勒一想到美麗無比的美娘子,正端坐在阿貝德的家里等著他,所以他的精神又抖擻了起來。
背著爛醉如泥的阿貝德,卡邁勒終于明白了看望美娘子是如此的困難。剛走上五六步,卡邁勒就受不了阿貝德的沉重了,但擺在阿貝德面前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他不知道阿貝德家該怎么走,但此時此刻的阿貝德,已經在他背上打起了有如悶雷般的呼嚕。
卡邁勒有氣了,他想,我這樣費力的背著你,你還趴在我身上睡大覺,你是不是也太美了!想到這里,卡邁勒就把笨重如牛的阿貝德從他的肩上摔了下來。摔在地上的阿貝德是頭下腳上的姿勢,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繼續睡覺。卡邁勒還沒有見過像這樣倒立著也能睡得這么香的人,他越看越有氣,看到長相平庸的阿貝德,他就想起了美麗無比的美娘子,他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阿貝德,也就是這一會兒的時間,阿貝德在卡邁勒的腦海里由一個人變成了一堆牛糞,他真把阿貝德當成了一堆一文不值,而且還臭氣遠飄的牛糞了,他也真把雖還未見面,但在心目中像鮮花那樣美麗的美娘子當成了鮮花了。
于是,卡邁勒心里極度的不平衡起來,他用腳在阿貝德的肚子上使勁兒地踹上了七八腳,這七八腳的力量足可以踢死一頭牛。所以阿貝德被踢醒了,他也受不了卡邁勒的腳力,像牛一樣的醒來了。如果阿貝德還是趴在地上不醒的話,他的肚子肯定承受不了卡邁勒越踢越有勁的腳力。還好,阿貝德在這個危急時刻,幸運的醒來了。
阿貝德剛醒來就吐得滿地都是,酒味非常難聞,嗆得卡邁勒只得說:“注意點,阿貝德!”
阿貝德連忙向卡邁勒道歉,說了幾十遍對不起,卡邁勒才原諒了他不文明的舉止。回到了家里,阿貝德叫美娘子出來招待貴客卡邁勒。卡邁勒剛一進阿貝德的家門,就四處張望起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美娘子,好一睹芳容。
美娘子打扮得非常妖媚,這令阿貝德極為不滿,卻令卡邁勒萬分高興,這可正是卡邁勒想見到的美娘子啊!果然是美麗的無比,十分的妖嬈,引得卡邁勒折了幾下腰。用卡邁勒自己的話說,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美娘子對卡邁勒也沒少看,她的心一直在枰評地跳,而且是越跳越快,面對英俊瀟灑風流倜悅的卡邁勒,她差點投入了他的懷抱。阿貝德繼續保持著他酣睡的狀態,事實上,阿貝德在美娘子和卡邁勒眼里已經是可有可無了,只是一個擺設而已。沒過多久,美娘子和卡邁勒不約而同地走近了對方,緊接著步伐一致地把阿貝德這個擺設搬到了床上,然后關上了阿貝德臥室的門。
阿貝德一開始就把卡邁勒當成了好朋友,親如兄弟,整日一起對酒當歌,但老實忠厚的阿貝德壓根兒就不知道卡邁勒和他那個妖媚妻子的事情。剛開始美娘子和卡邁勒還能忍受阿貝德的存在,但是過了短短的半個月,阿貝德在他們的心目中就巳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卡邁勒對美娘子說:“親愛的,我們一起走吧!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離開該死的阿貝德。”
美娘子說:“你說得很對,我的想法跟你一樣,我也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受夠了和阿貝德生活的日子。”
卡邁勒說:“那我們現在就收拾一下,離開這兒吧!我要娶你!”
美娘子的頭開始昏了起來,主要是因為聽到了卡邁勒最后的一句話尤令她激動萬分。
美娘子說:“你考慮好了嗎?你不后悔嗎?”
卡邁勒知道美娘子正在考驗他,所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說:“我已經想了很多天了,我必須娶你做妻子,這樣我活著才有意義,我必須和你在一起,生生死死不分離。”
美娘子聽了能說會道的卡邁勒說出了這么真誠的話語,她心花怒放了好幾次。她基本上同意了卡邁勒的這些說法。但她還是顧慮重重。
于是,卡邁勒又勸慰說:“你還擔心什么呀?你害怕什么呢?”
美娘子說:“我覺得這樣走了,很不光彩。要他先把我休了,然后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生活在一起。”
卡邁勒基本贊同了美娘子的這種想法,于是他們不謀而合地想了一個讓阿貝德主動提出離婚的辦法。辦法是:美娘子將家里的女仆痛揍一頓,然后威脅阿貝德,將其賣掉,否則的話美娘子就要和阿貝德離婚。
于是,美娘子把女仆叫到她的跟前,然后叫女仆跪下。女仆當然不肯跪,她弄不明白她的主人要干什么。這樣一來,正中美娘子的下懷。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美娘子三拳兩腳就把懦弱的女仆打倒在地。阿貝德恰巧在這個時候回到了家。阿貝德看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女仆,感到非常吃驚,問美娘子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美娘子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誣蔑女仆趁她不在臥室的時候偷了她的金銀首飾。阿貝德聞聽此言,不禁怒氣沖沖。他憤怒地問女仆是不是偷了女主人的金銀首飾。女仆雙手捂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有三顆門牙被美娘子打歪了,松松垮垮的很不自在,很不是滋味的后果當然是說不了話,不能跟別人正常地交流。
女仆搖頭表示不是這么一回事。阿貝德越看女仆越覺得心煩,揮揮手示意她出去。美娘子在這個時候提出將女仆賣掉。阿貝德覺得不好,他開不了口,因為女仆以前確實干得不錯。就在阿貝德猶豫不決的時候,美娘子非常夸張地大哭起來,她哭得很有個性,那就是只聽得到聲音卻看不到眼淚。因為她是捂著臉在哭,誰也看不到她到底哭出了眼淚沒有。美娘子仗著這個優勢,越哭越像那么一回事了。
阿貝德只好將女仆賣掉。他叫了頂大轎子,讓女仆坐上去,就在他轉身回房間里取錢的時候,美娘子已經將女仆換了下來。不明真相的阿貝德就這樣被美娘子騙了。阿貝德路過卡邁勒的住處時,卡邁勒興沖沖地從家里跑了出來并朝阿貝德打招呼。阿貝德說他今天沒有空,他還有事,不想打擾卡邁勒的清靜。卡邁勒問阿貝德到底有什么急事。阿貝德拗不過卡邁勒,只得把家里的事情告訴了卡邁勒。
卡邁勒說:“這好辦,你把女仆賣給我吧!我正需要一個能干的女仆呢!”
阿貝德剛開始不肯將女仆賣給好朋友卡邁勒,他說女仆的品質有問題。卡邁勒說他不怕,他能用他優良的品質感化她,并有能力讓女仆改邪歸正。卡邁勒說著說著就進入了狀態,他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得阿貝德確實招架不住了,也就只好答應了他。他只好連轎帶人送給了卡邁勒,卡邁勒說要給錢,阿貝德說聲“不用”就跑了。
卡邁勒是交上好運了。因為和蕩婦美娘子狼狽為奸,他得到了很多好處,他激動萬分地給家里寫了一封信,信中當然免不了要提到他的好運,最后他在信中寫道:“我娶了一個美麗無比的妻子,不久將帶著她回家。”
卡邁勒的父親拉赫曼高興得恨不得把那封信當作蜜糖吞進肚子里。卡邁勒的母親和妹妹薩巴哈都替卡邁勒高興。全家人都翹首以待卡邁勒的歸來。
卡邁勒花錢買了一匹駿馬,駿馬帶著卡邁勒和美娘子風馳電掣般奔馳在回家的路上。三天后,卡邁勒帶著美娘子出現在家門口。拉赫曼和妻子及女兒薩巴哈熱情地迎接了美娘子。拉赫曼把卡邁勒叫到跟前詢問他出門以后闖蕩的感受。卡邁勒支支吾吾回答得很含糊。卡邁勒的母親拉著美娘子的手很親熱地和她交談著。很有心計的美娘子回答著卡邁勒母親的每一個問題,不像卡邁勒那樣笨拙。她編造的謊言卡邁勒的母親全都相信了。
拉赫曼看了看妖媚的美娘子又望了望心神不定的卡邁勒,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有些蹊蹺。
“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拉赫曼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誰?”卡邁勒把頭抬起來問拉赫曼。
“還有誰,就是你千里迢迢從巴士拉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拉赫曼瞪了卡邁勒一眼。
“哦,她呀!挺好的啊!怎么啦?”
說完卡邁勒還在極力遮掩他內心的慌亂,他用手在頭發上撥弄了幾下,他的頭發被他這一撥弄,反而顯得凌亂了。
“你最好別騙我,你要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拉赫曼聲音說得很大,他的妻子和美娘子都聽到了,美娘子故意把頭側向一邊,假裝沒有聽見。這一切都被拉赫曼看在眼里。
“我沒騙你,我騙你有什么意思呢?對吧,我沒必要騙你。”
卡邁勒一副很誠懇的樣子。他又不安心地撥弄了幾下頭發,頭發被他搞得更凌亂了。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說實話,說實話才是我的好兒子。”
拉赫曼故意把后半句說得語重心長,他在說后半句的時候,特意看了看美娘子,這個時候的美娘子已經顯得坐立不安了。
“我的事你別管,我自己知道該怎么做!”
卡邁勒顯得很沖動。他索性把頭發徹徹底底地用手揉搓了一通。
“你把舌頭伸出來!”說著,拉赫曼把一只拳頭擺在了桌子上。
“干什么?”
卡邁勒覺得現在伸舌頭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伸出來你就知道了!”
拉赫曼把另外一個拳頭也擺在了桌子,這不能不說是在給卡邁勒施加壓力。
“干什么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再說,舌頭再長在我的嘴里,你以為把舌頭伸出來是那么輕而易舉的事情啊!”
卡邁勒邊說邊想借機抽身離開,但沒有機會。
“我只要看看你的舌頭就知道你到底說沒說謊了。伸出來!”
拉赫曼把拳頭攥得更緊了。
“我沒有撒謊,我為什么要撒謊?有這個必要嗎?”
卡邁勒顯得很無聊。
“你小子要是沒撒謊就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瞧瞧!”
拉赫曼顯然有點氣急敗壞了。
無奈之下,卡邁勒張開嘴巴,像青蛙用舌頭捕食一樣,迅速地把剛剛伸出的舌頭重新藏進了嘴巴。
“看清楚了嗎?”卡邁勒問他父親。
“你在這么一個細微的細節上都耍花招,那么在其他稍微大一點的事情上呢?再伸出來!”
話音未落,拉赫曼站了起來,他已經把兩個像鐵錘一樣的拳頭舉向了空中,卡邁勒只得老老實實地把舌頭再次從嘴里伸了出來。
“夠了嗎?”因為舌頭伸在外面,卡邁勒說話像牛哞一樣難聽。
“再長點。”
拉赫曼看著卡邁勒腥紅的舌頭來了興趣。卡邁勒把舌頭伸到了最長,看著那條顫抖不巳的大紅舌頭,在場的人都“啊”的一聲驚叫了起來,這是一條多長多粗的舌頭啊。簡直像一條蛇一樣。卡邁勒也沒有想到他的舌頭會是這樣的,以前照鏡子都白照了,為什么當初就沒有發現這個奇跡呢。現在卡邁勒有點不相信自己了,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在某些方面出了問題。